董鄂氏僵笑著開口:“欣雅,你剛接觸‘女四藝’很多事情不懂。婉淑這幅畫跟赫舍裡格格畫的景色不同,方式不同,只能說各有所長,是很難分出個高下的。”
“字體、畫作跟棋藝不一樣,下棋,輸了就是輸了,無可指摘。作畫、寫詩看的是意境和個人喜好。你比如剛才索綽羅格格覺得赫舍裡格格更勝一籌,因為在她看來赫舍裡格格既做了詩還有畫。”
“赫舍裡格格確認為納蘭格格的詩文最優。”
“各花入各眼,你就不要為難佟佳格格了。”
石婉淑緊跟著說道:“欣雅,聽見沒有,我都說了今日前來都是個中翹楚,我的畫技算不得什麼,你偏不信。這回知道了吧?你須仔細跟大傢伙好好學習,今日還則罷了,日後在外頭要多聽多看少說話,免得鬧了笑話。”
她復又說道:“真是不好意思,欣雅還小,很多事情不懂,希望大家別見怪。她啊,從小就是我給啟蒙,書畫也是臨摹於我,便認為我的書畫天下無雙。”
一番話算是替石欣雅做了解釋。
就如董鄂氏所說,‘個人愛好’,石欣雅啟蒙於石婉淑自然會覺得石婉淑畫作無人能比。
烏雲珠和善道:“石五格格客氣了,九格格所言倒也不差,憑空想象便能畫出牡丹的霸氣、國色天香,五格格畫技斐然。”
石欣雅有些得意的看了董鄂氏一眼,她挑釁道:“董鄂格格,聽說董鄂家的格格個個文采出眾,擅長繪畫,不如您露一手?”
若是以往她定然不敢這般與董鄂氏說話。董鄂氏與覺羅氏什麼關係,她敢給董鄂氏沒臉,覺羅氏第一個不會放過她。
今時不同往日,在石欣雅看來董鄂氏跟她們才是一夥的,剛才她居然不幫石婉淑說話。
真以為她小聽不懂呢,董鄂氏那意思不就是想說她五姐比不過索額圖的女兒麼?虧得她們還把她當做自己人,關鍵時刻居然不幫她。
此外,董鄂氏即將嫁的三阿哥是太子的跟屁蟲,且多次落四阿哥面子。落四阿哥的面子不就是落她五姐的。
這在石欣雅眼裡無異於背叛。對待叛徒,她當然沒好臉色了。
石姝瑤臉黑了,她呵斥道:“欣雅,五姐剛說的讓你多看多聽少說話,這才多久你便忘記了。董鄂格格可是你的長輩,咱們石家是規矩人家,哪有跟長輩這般說話的。”
說董鄂氏擅長作畫還讓人家現場作畫,這確定不是羞辱?
京中誰人不知,因著孝獻皇后,姓董鄂的都跟著倒了黴。像彭春家還好些,兩人不是同族,他自己又是帝王心腹,他這一支的女兒還能學點漢家女孩的東西。
董鄂費揚古,孝獻皇后那一支的女娃現在是一丁點漢文化都不敢觸碰。她們生怕觸動了當今天子那根敏感的神經。
即便如此,但凡姓董鄂的都有意避開繪畫一道。
也就是說,董鄂氏根本不會作畫。
嗯,或許她會,但她從未在大庭廣眾之下作過畫。問就是不通。
石欣雅張口就讓人家作畫,她想幹什麼?
這裡是誠安格格府,是她的地盤,豈能容她胡作非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