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面色更冷,他解釋道:“太子殿下誤會了,臣弟只是代替額娘過來給佟夫人請個安。”
他不說這話還好,說起這個太子更生氣。
太子冷哼一聲,“四弟,莫要忘了,你是皇家阿哥,佟家不過一奴才,你當主子的給奴才請安,也不嫌掉價。”
索額圖對他好吧?索額圖從小教導他,他私底下偶爾也會稱呼對方‘叔外祖’,可你看他什麼時候巴巴地跑去給索額圖請安?
不說索額圖,即便是他外祖活著的時候,他都很少會去請安。大部分時候都是赫舍裡家的人看到他過來請安。
這就是規矩。
外祖又如何,對皇家而言仍舊是‘奴才’。
當著眾人的面被說‘奴才’,佟夫人臉色很不好看。可她又不敢反駁,讓她怎麼說?說自家不是奴才?
整個大清都是皇家的奴才,她若敢說不是,明兒一早彈劾佟家的摺子就會堆滿玉案。
三阿哥搖晃著腦袋道:“四弟,你這規矩都是跟誰學的,須知尊卑有別,嫡庶有序。我們雖是皇子,若說這外家也只有承恩公府和果毅公府當得。其他……”
三阿哥直搖頭。
承恩公府自不必說,那是元后的孃家。元后是他們所有皇阿哥正兒八經的嫡母。
果毅公府是繼後的孃家,諸如阿靈阿等人也可被他們稱呼一聲舅舅。佟家?
哪怕執掌著鳳印,皇貴妃仍舊只是皇貴妃。剛才他就想說了,四弟居然稱呼隆科多舅舅,這於理不合。
宮裡人都說四阿哥最重規矩,說起禮儀二字沒人比三阿哥更懂。
三阿哥好讀書,是個把禮義廉恥刻進骨子裡的人,最見不得別人不守規矩。同時他也是堅定地太子黨,以太子馬首是瞻。
“等等,你這頭上的鳳釵怎麼回事兒?你不過一伯府格格,居然敢頭戴鳳釵,好大的膽子。”
石婉淑就站在四阿哥身旁,太子稍一錯眼就看到她。本來太子不想理會她的,可她頭上的鳳釵太耀眼,想讓人不注意都難。
鳳釵是皇室獨有的東西,別說六尾,就算是一尾也不是你個伯府格格能戴的。
中秋宴這種場合敢頭戴鳳釵,當真是不知死活。
太子一番訓斥,本以為石婉淑就跪下磕頭認錯,哪知她不卑不亢。
“太子殿下容秉,此鳳釵乃是皇貴妃娘娘所贈。”
她挑了下眉,彷彿再說:聽清楚了吧,這是皇貴妃送的,可不是她不懂規矩。
皇貴妃是后妃,她送的東西即便是這種場合,也能戴的。
太子冷哼一聲,隨後看向石姝瑤,“你來說,她說的可是真的。”
石姝瑤內心嘆息,她倒是想看石婉淑在太子手裡吃癟,卻不是以這種方式。
她點頭,“太子殿下,五姐姐所言不差,那鳳釵卻是皇貴妃娘娘賞賜。”
太子脫口而出,“你怎麼沒有?莫非孤的未婚妻還比不上四弟的?”
石姝瑤滿頭黑線,這都什麼跟什麼,她又不是皇貴妃的兒媳婦,人家當然不會給她。
不是很明顯麼?
太子也反應過來他話不妥,不過他扔黑著臉道:“皇貴妃真是好規矩,知道送四弟的未婚妻鳳釵給四弟長臉,卻不知給孤的未婚妻準備轎子。孤看佟夫人老當益壯,日後入宮也不必坐轎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