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祁言望著燈火通明的街道,心裡只覺得空落落的一片。
抬起手看看手機。
手機裡面已經顯示凌晨十二點。
屏保是他這些年來手機裡保存著時溪的唯一一張照片。
他尤記得,這張照片還是時溪自己拿著他的手機偷摸自拍下的。
那個時候的時溪還沒有如今這麼幹練老成,渾身透露出青澀懵懂的樣子。
見到他發現了時溪的小動作,還連忙著急的將這張照片刪掉了。
這張照片是他後來無意間恢復的,當時覺得順眼便一直保存下來了。
沒想到成了現在睹物思人的唯一念想了。
一年前的這個時候,他加完班回到家,家裡總會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幫他料理好一切。
餐桌上總會擺滿他愛吃的熱氣騰騰的飯菜。
這個世界上最熟悉他的口味的人莫過於時溪了。
時溪走了之後他也曾經嘗試過請人來照顧他的日常起居。
那個時候他迫切的想要證明沒有了時溪,他依舊可以過得很好。
只是沒有三天他就受不了了。
阿姨做的飯菜不合口,家裡擺放也沒有以前那麼順眼,領帶袖口永遠找不著,她喜歡的百合已經枯萎,再也沒有新的百合花開起。
他也曾試著高薪聘請五星級廚師來家裡給自己做飯,但是味道就是少了那麼一點。
後來霍祁言才知道,那是隻屬於時溪才能帶給他的溫暖與安心。
也是那個時候霍祁言才明白,原來時溪在他心裡的位置已經這麼深。
沒有了她就像是生活沒有了重心。
他辭退了家裡的阿姨和廚師,每天下了班之後自己學著進廚房給自己做飯,每天會在回家的路上帶一束百合花回來,花時間修剪枝葉,插瓶擺放在原來時溪經常放置的位置。
霍祁言想著等時溪回來,家裡還是她離開時候的老樣子。
就像,
她好像從來沒有離開過。
霍祁言還記得自己第一次下廚房,就是為了給醉的不省人事的時溪煮一碗紅糖水。
當時的他可謂是手忙腳亂,煮出來烏漆嘛黑的一碗水,他也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時溪給他面子,準備全部喝完,但是他知道肯定很難喝。
從他下定決心學習做飯開始,霍祁言就想好了,以後等時溪原諒他了,他要每天給時溪做飯吃。
霍祁言惆悵的抬起頭看看天空,圓圓的月亮代替相思之苦。
也不知道現在在國外的時溪,一天中有沒有一分鐘的時間是想他的。
-
米國婦產醫院。
時溪現在滿腦子只有一個字。
——疼。
是誰告訴她生孩子不疼的。
是劉依梅。
肚子裡的雙胞胎似乎也感應到了自己即將出生,這幾天分外躁動。
時溪都能清楚感覺到他們兩個在肚子裡面打架。
圓滾滾的肚皮上都能隱約看到他們的小手小腳的印記。
但是她還沒到待產期。
臨產前這段時間是最難熬的。
劉依梅事先給兩個孩子都準備了一粉一藍兩份日常生活用品。
雖然孩子即將出生了是好事,但是作為孕媽媽的時溪,從來沒有這麼一個時刻覺得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後悔了,早知道當初就應該在每次和該死的霍祁言完事之後,定個鬧鐘提醒自己記得吃避孕藥。
現在自己在國外這麼痛苦承受生育之痛,霍祁言肯定早就已經和方柔雪兩個恩恩愛愛的過著幸福日子了。
越想越覺得酸,時溪就忍不住想哭。
在國外的這段時間,她雖然表面上看著已經和劉依梅開始了新的生活。
交到了新的朋友,也有了新的不錯的工作。
甚至還有外國帥哥跟自己表白,並表示不介意孩子的出生,希望時溪能夠打開自己,重新開始新的戀情。
說實話,時溪當時是心動的。
離開霍祁言,不就是為了開始新的人生嗎。
但是每次夜深人靜的時候,時溪就控制不住自己去想霍祁言。
她還是做不到徹底忘記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