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婉打完兒子就後悔了。
她踮起腳想要觸碰霍祁言的臉,卻被霍祁言閃過身子避開了。
“祁言,媽不是故意的。只是你剛才說的話太離譜了,媽被嚇到了,你不要怪媽好嗎?”
呵,這力道,跟某個女人比起來,差遠了。
霍祁言其實並不生氣,一天捱上兩個耳光,一個是意外,一個卻是他自找的。
他還有閒情逸致去對比哪個女人的巴掌打得更疼。
聽到明婉蒼白的解釋,霍祁言嗤笑一聲。
“怎麼會呢,媽你怎麼會錯呢?你打得對。”
聽到兒子不怪自己,明婉卻並沒有輕鬆半分。
她小心的看著兒子。
“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
霍祁言看著眼前心神不寧的明婉,心底滿是諷刺。
明婉慌慌張張的看著霍祁言,意識到兒子的眼鏡被自己打掉了。
避開他的眼神視線下移就要去找眼鏡。
時溪看著掉進桌子底下的眼鏡,屏住呼吸。
心裡祈禱著明婉不要往書桌底下看。
可惜辦公室就這麼大,明婉蹲下身子去查看茶几底下和辦公桌底下有沒有掉落的眼鏡。
茶几底下沒有,明婉準備轉過身子。
這時,霍祁言動了。
他漫不經心提到方國山。
“很久沒見到方伯父了。”
明婉聽出了霍祁言的暗示,身子一僵,直起身子看著霍祁言。
“你知道什麼?”
霍祁言扯了扯西裝領帶,薄唇微抿。
“你們的每一次,我都知道。”
明婉一瞬間像是蒼老了幾十歲,再也沒有來時的意氣風發。
“能告訴我,是什麼時候嗎?”
霍祁言發出一聲冷笑。
“六歲。”
記憶似乎回到了六歲那年的冬夜。
在小霍祁言的心裡,從小他就是一個情緒不外露的人。
他的家庭遠遠沒有外表所看到的那樣恩愛和諧。
相反,那個時候還正年輕的明婉和霍擎蒼爭吵不斷,經常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因為家族聯姻在一起的兩個人有了孩子之後也絲毫收斂不住自己的脾氣。
明婉強勢,霍擎蒼固執己見,兩人誰也不服誰。
所以後來有了霍祁言沒多久,兩個人就開始了分房睡。
六歲那年,霍祁言親眼看見霍擎蒼被氣走了之後,明婉打電話叫了一個男人過來。
以為霍祁言睡著了的明婉不知道,霍祁言看到男人進了明婉的房間,一整夜都沒有出來。
霍祁言就這麼站在明婉的房門口,站了一整夜。
後來,霍祁言被霍擎蒼和明婉帶去方家參加一次宴會。
他第一次見到方國山,就認出來了方國山就是那天晚上進了明婉房間的男人。
那個時候的他第一次見到方家姐妹,一個計劃在他腦海裡逐漸成形。
現如今二十多年過去了,令他諷刺的是,原本以為明婉會極力反對方家人嫁進霍家,卻沒想到第一個贊成這門婚事的就是明婉。
至於霍擎蒼,他從來不在意誰會是霍家的兒媳,因為他的生活重心,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不是明婉母子,而是養在外面的那對更加善解人意的母子。
明婉張了張唇,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