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過得無比漫長。
那條通往地下暗河的道路就像時間，永遠沒有終點。
剛開始，二人都能遊刃有餘。
而隨著水深越來越深，身體承受的壓力亦是越來越重。
此刻，早已超出正常人能夠適應的極限。
恐怕這也是為何幕後之人不怕二人從水潭逃生的原因吧。
慕白衣長春真氣時刻不停地運轉，丹田內充盈無比的真氣正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消耗。
慕白衣絲毫不敢放鬆，認真關注著李相夷的身體狀況。
倏地，李相夷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月白色長袍在水中打轉，似乎無法抬起。
一直跟在後面的慕白衣趕忙加快速度，游到李相夷身邊。
果然，水中的巨大壓力使得李相夷肺部肉眼可見的塌陷一塊。
而面上卻因閉氣過久陷入一片通紅。
僅存的理智讓李相夷推開慕白衣，示意其不要再管自己。
慕白衣拉住李相夷掙扎的手。
心裡罵道，“小爺我是這麼不負責任的人？”
幾乎沒有耽擱，兩個人先是掌心貼著掌心，接著便是十指相扣。
長春真氣在揚州慢調和下出奇的和諧。
李相夷凹陷的肺部頓時又鼓了起來。
就在慕白衣以為萬事大吉時，李相夷突如其來的咳嗽再次使得閉氣成為一件奢侈之事。
看著李相夷那張病弱中帶著幾分不羈的臉龐，慕白衣終於下定決心，嘴巴貼了上去。
畫面彷彿在這一刻定格。
李相夷眼中濃濃的震驚揮之不去。他實在沒想到，慕白衣竟能做到這步？
而慕白衣也是大感意外。
他本以為親一個男子他會覺得彆扭難受，甚至厭惡。
可出乎意料的是，李相夷的唇竟然格外柔軟。
就像雨後天晴的夜晚，席著滿天繁星躺在柔軟的海灘上休息，叫人格外舒服。
他無法想象，那樣一個驕傲到骨子的男人親上去竟然如此和諧。
彷彿他的唇天生就該只屬於自己。
就這樣兩個都是第一次接吻的人都閉著眼靜靜享受著這次親密接觸。
直到李相夷實在無法繼續閉氣，二人才有些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匆匆打開因為緊張而凍結的雙唇。
兩個人的舌頭就這樣不期而遇。
戳碰的瞬間幾乎就像觸電般撤回，可緊接著似乎又都躍躍欲試般試探。
你來我往，糾纏不斷。
淡淡的湯藥味兒混合著宗師級高手體內天然的果木香氣，勾勒出一派詩意的田園水墨畫。
慕白衣有些痴迷，下意識的吞嚥著，微凸的喉結骨隨著心跳，上下起伏。
二人十指相扣的手掌也隨著情慾的升騰漸漸火熱，清晰的掌紋似乎每一道痕跡都在刻畫著二人波動的心緒。
因為這個意外的吻，二人從最開始的不知所措道如今的肆意妄為。
就算二人的功力再強，如今也只是初知人事的青蔥少年。
偶然識得這番甜蜜滋味，哪裡捨得放下？
因此，不知不覺間竟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
還是李相夷身體內傷發作，這才打斷了二人幾乎忘我的糾纏。
清醒後誰都不敢再看對方一眼。
於是，只好憑著本能順著水流遊向地下暗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