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他還在等她前兩日說的那個“幫忙”。
沈清漪忽然有些內疚。
其實顧言也沒做錯什麼，帝王下令，他總不能違抗。
她不該這麼捉弄他的。
沈清漪看了眼他手中那籃子裡的花，笑了笑，“顧太醫這摘的是什麼花？”
顧言愣了一下，“回八王妃，是夜幽蓮，入藥可以減輕傷患的疼痛感。”
減輕疼痛？
那應該是類似麻醉之類的。
沈清漪對於這些古代特有的草藥並非完全瞭解，頗覺神奇的道：“聽著不錯，下回我也試試。”
顧言也笑了，“八王妃若是感興趣，一會兒微臣這些就都給您帶回去。”
沈清漪也不客氣，“好。”
頓了頓，“顧太醫，你當太醫多久了？”
“三年了。”
“家中還有其他人在太醫院嗎？”
她記得，顧言家中世代入太醫院。
顧言眼底閃過一絲晦澀，“原本父親也在，不過兩年前，因為試藥去世了。爺爺年事已高，在家養老，不出門了。”
沈清漪臉色微變，“抱歉。”
顧言勉強的笑了笑，“沒事，過去很久了。”
沈清漪沉默了一會兒，又問了幾句他家中的情況，也沒發現什麼異樣。
她怕再問下去他會起疑，便開口告辭，“那我先走了，多謝顧太醫的夜幽蓮。”
顧言憨憨的摸著後腦，露出一個略帶傻氣的笑容，“八王妃言重了，這本來就是宮裡的東西，微臣不過是借花獻佛而已。”
沈清漪衝他頷首一笑，轉身離去。
顧言在原地站了會兒，看著她的背影消失，也收回視線，轉身離開。
可就在此時——
“顧太醫。”
身後竟再次響起她的聲音！
顧言詫異的回頭，就看到她去而復返，在他身後不遠處站著。
“八王妃，您怎麼……”
後面的話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女人便一步步的朝他走來，笑靨如花。
他眼神微變，心跳莫名有些加快，到嘴邊的話也就這麼頓住了。
然而下一秒，她的笑容忽然變得有些詭異。
沒等他反應過來，她已經站定在他面前，忽然伸手，對著他用力一推！
顧言瞳孔驟縮，“八王妃！”
他急急的喊出聲來，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身後就是荷花池，他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往後栽去。
撲通一聲，水花四濺！
“八……八王妃，微臣不會游泳啊！”
他的身體在水裡起起伏伏，雙手撲騰著，面部因溺水而出現痛苦的表情。
可岸上的女人只是冷酷的俯視著他，“顧太醫前幾日那般陷害我，今日，便也嚐嚐這被人害的滋味吧！”
“八……王妃……”
呼喊聲減弱，掙扎也漸漸停下。
眼看著他快不行了，岸上的人這才揚起一抹笑容，毫不留情的離去。
四周寂靜。
但沒過多久，忽然有人大喊了一聲，“來人啊，有人落水了！”
呼救聲吸引了遠處宮人們的注意。
好些人朝著這邊跑來。
“這是顧太醫？他怎麼會落水？”
“我好像看到八王妃神色慌張的從這裡跑掉，會不會和她有關？”
“就是八王妃推的顧太醫！當時我沒敢出來，等她走後我才喊人的！”
“……”
在四周七嘴八舌的議論聲中，顧言終於被救上來。
就在此時，一道威嚴的嗓音響起，“出什麼事了？”
竟是帝王駕臨！
…………
沈清漪剛走到宮門口，就被人攔下了。
“小公公，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