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宋婉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即便計劃失敗的時候她也沒有哭，計劃沈清漪在她臉上劃那一刀的時候，她也沒有哭。
可是此時此刻，她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原來我娘根本不是我娘，即便她對我常惠偏心也是應該的。原來是我胡亂嫉妒，喪心病狂的殺了常家滿門……原來，一切都是我的錯。”
謝世安說的對，他其實不止一次的勸過她。
就像身邊的其他人也都說，常家對她很好——可她那時早已被嫉妒矇蔽了頭腦，哪裡還聽得進去這些話？
所以長久的嫉妒和仇恨，讓她衝昏了頭腦。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剛剛失去愛人，剛好你長得也很好看，我多麼希望你是個有權有勢的人，那樣我就可以風風火火的嫁給你。”
“那樣，我就能得到比常惠更好的男人。”
“只可惜，你說你沒錢。”
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謝世安剛剛穿越，身無分文。
所以在她問他那個問題的時候，即便她看出他已經對她動了心，可最終，她也還是穿上了衣服，留給他一道不屑的背影。
“是啊，我沒錢。”
謝世安苦笑，“我讓你等我三年，三年後我必能高中狀元，功成名就，風風光光的迎娶你——可惜，你沒有等我。”
宋婉扯了扯唇，“我原本是想等你的。”
謝世安目光顫了顫，“我知道。”
她原本是想等他的，可惜她知道了常惠愛那個男人身份——那是當今皇子，後來甚至當上了皇帝。
所以她再也不願施捨給他一個眼神。
“宋婉。”
沈清漪忽然笑了一聲，“你為什麼覺得，你愛父皇？”
宋婉看了她一眼，目光已不似最初的憎恨，而是透著一股後知後覺的茫然，“為什麼？”
她回憶了很久，終於理清了思緒，“我想起來了……我對他一見鍾情。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我就愛上他了。”
“不，你不是。”
沈清漪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你只是嫉妒常惠，所以她一見鍾情的男人，你也必須一見鍾情——你習慣性的與她爭搶，並且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如果此時出現一個比這個男人更有權有勢的，那你就會移情別戀，因為這樣你得到的禮物就比常惠更好了。”
“可如果一直沒有這麼一個人出現，你就會不斷的催眠自己，告訴自己愛的就是父皇。因為這樣，你就可以理所當然的出手搶奪了。”
就像曾經常夫人送給她們姐妹的禮物一樣。
如果常惠看上了什麼，宋婉也必定會去搶。
如果常惠得到了這件禮物，那麼宋婉必須要得到一件更好的——如果這個世上已經沒有更好的，如果這件禮物本身已經是最好的，那麼即便不擇手段，也一定要把這禮物搶過來！
這就是宋婉從小在常家學會的。
“你根本，不是真的愛父皇，”
“你只是不甘心，眼睜睜的常惠入宮為妃而已。”
說到這裡，沈清漪的眼神驟然冷了幾分，“所以在你知道這件事以後，就殺了常家滿門，開始計劃取代常惠的身份，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