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當即變了臉色，驚道：“清漪，不得胡言！本宮從來沒有這份心思——你這麼說，讓皇上怎麼想，又置本宮於何地？”
“阿惠。”
景帝無奈的看了她一眼，“朕自然明白，你不是那般爭風吃醋爭名分的女子。不過朕也明白，清漪同樣不是那種人，所以她這麼問，也就是尋常兒媳隨便問問自己的父親罷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闊別五年，或許是前陣子對她誤會良多，所以如今景帝對她格外寬容。
沈清漪心裡閃過一絲愧疚，但還是笑嘻嘻的繼續道：“是啊母妃，父皇不會放在心上的。反正父皇身邊如今也只有您，而且他又這麼愛您，為您冊封不也正常嗎？”
說罷，還看了硯兒和鳶兒一眼，“你們說是不是？”
兩個孩子雖然都沒有被提前通過氣兒，但是母親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們自然聽！
何況沈鳶從小在南詔長大，皇爺爺和父親都只娶了一個妻子，就是祖母和母親。所以她非常習慣接受這種一夫一妻制度。
“是啊是啊！”
她歡喜道：“皇爺爺，如果您承認祖母是您的妻子，那她當然就是皇后啦！因為只有皇后才算妻子呀！”
這童言無忌，說的都是什麼話呀！
良妃大驚，“鳶兒……”
沈硯卻打斷了她，“祖母，妹妹說的沒錯，您難道不想成為皇爺爺的妻子嗎？”
雖然他從小被教導身在皇家不能亂說話，不過母親這麼做一定有她的用意，所以就連他也開始勸說良妃。
良妃都嚇壞了，“你們這兩個孩子，平日裡乖順懂事，今日怎麼淨胡說呀？”
她急得，趕緊去看景帝的臉色，“皇上，童言無忌，您可千萬別與他們計較！”
景帝沉默了一會兒，竟若有所思的道：“其實他們說的也不錯。”
雖然乍一聽十分驚訝，可是最近兩年他把朝中的事都交給了老八，而他則一直由良妃陪著養身體，與良妃也相處的十分愉快，在普通人家已經是當夫妻相處了。
只不過良妃四肢殘缺、面容盡毀，而且身份上也只是個民間女子，若是立為皇后，一定會招來天下人的非議。
所以他本想給她後宮最高的權力，當個皇貴妃就罷了，就不封什麼皇后了。
可是現在聽沈清漪和兩個孫兒一說，他卻又有些動搖。
或許在平常人眼裡，皇后才是唯一的妻子，他不給良妃這名分，就是不認可她。
而且如今這朝堂，儲君之位毫無疑問也是要交給老八的了。
所以封良妃為後，也是給老八鋪路……
景帝忽然鄭重的看了良妃一眼，“阿惠，此事容朕考慮兩天。兩日後，朕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良妃怔怔的看著他，“皇上……”
“朕先走了。一會兒還得與葉明遠議事，等晚些叫上老八，咱們一起用晚膳。”
“……是！”良妃連忙點頭。
景帝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衝兩個孩子打了個招呼，便轉身出去了。
良妃目送他離開。
他一走，良妃臉上的笑容就淡了下去，不悅地看向沈清漪，“清漪，你素來懂事，今日為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