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漪眼睫微顫，有那麼一瞬間的語塞。
但不過片刻她就回過神來，冷淡的看著他，“有區別嗎？”
男人腳步一頓，停在了她面前一步之遙的地方。
沈清漪扯了下唇，“三年前，我可不止一次這麼等過你，可你要麼就是忘了，要麼就是因為葉纖衣爽我的約——那時候，我不也沒要你半句解釋？”
蕭墨珩微微一震。
女人諷刺的道：“如今我也是一樣的——反正計劃已成，鎮南王必死，你也沒什麼能讓我利用的地方了。所以我一腳把你踹開，不是很正常嗎？”
蕭墨珩徹底啞了聲音。
原來如此。
他怎麼忘了，她要報復的對象，遠不止鎮南王和皇后。
還有他。
於是上一秒還暴跳如雷的男人，在聽完她理直氣壯的理由以後，所有的怒火都偃旗息鼓。
好像一切本該如此，本就是他欠她的。
蕭墨珩喉結滾了滾，胸腔裡忽然竄上一股極致的血腥氣，“噗……”
他忽然吐出一口血來，身體搖搖欲墜。
沈清漪眼神微變。
姬雪炎驚訝的看著他，“你怎麼了？”
他這模樣，總不至於是被氣的吧？
蕭墨珩沒理他，失魂落魄的轉身要走。
可是就在此時，眼角餘光瞥到桌上的銅盆——裡面有兩滴血，逐漸相融。
蕭墨珩驟然停下了腳步。
他看了眼屋子裡的三個人，沈清漪和姬雪炎毫髮無傷——只有沈硯，小手被包紮起來。
所以，一滴血是他的，剩下……是沈硯的？
蕭墨珩瞳孔微縮，死死盯著床上的男孩，啞聲問道：“他是誰？”
沈清漪呼吸一滯，下意識的擋住了他的視線，“什麼是誰？當然是我的兒子！”
他知道是她兒子。
可是……
男人眼底藏著顫慄的忐忑，“孩子的父親呢？”
沈清漪心跳微亂，但臉色卻沒有絲毫變化，“八王爺這話問的真是好笑——我有夫有子，我兒子自然是我夫君的，難不成你想汙衊我紅杏出牆嗎？”
“沈清漪。”男人直勾勾的盯著她，“剛才我和你兒子血液相融了。”
“……”
利用血液相融來確定血緣，根本沒有科學依據，只有這些古人會信！
沈清漪氣道：“若是王爺懷疑，便去大街上找一百對父子，看看他們的血液能不能融合。到時結果出來你就會知道，血液相融代表不了任何事！”
她說的言之鑿鑿。
可，蕭墨珩總覺得，這女人在騙他！
如果沈硯當真是姬雪炎的兒子，那為什麼不姓姬？
如果那孩子真的只有一歲，為什麼已經能這麼口齒清晰的說話了？
最重要的是，這兩次他遇到沈硯，沈清漪的反應都很緊張激烈，像是在掩藏什麼……
蕭墨珩之前沒有多想，然而現在一旦開始懷疑，很多事情都變得可疑起來。
但他也知道此刻問不出來什麼，驀然轉身，搖搖晃晃的走了出去。
姬雪炎看著他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古怪，“你有沒有覺得，他最近不太對勁？”
沈清漪見男人離開，忍不住鬆了口氣，聞言又皺眉，“哪裡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