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應該第一時間否認，至少應該裝出驚訝的樣子。
但是當她想到這些的時候，就已經不是第一時間了。
非下意識反應的驚訝，未免顯得太刻意。
可不管怎麼樣，她也絕對不能承認——景帝不會容許她一而再的欺君，而且這件事的性質和對葉青衫見死不救不同，這關乎兩國邦交！
怎麼辦？
沈清漪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最終深吸一口氣，緩緩抬頭。
“父皇。”
她彎了彎唇，平靜中透著幾不可察的自嘲，“剛才臣媳想了很多辦法來證明自己的清白，但最終，臣媳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您相信我和這件事沒有關係。”
有時候，急著辯解反而更顯心虛。
她這麼一反問，倒是讓景帝眼底的冷意褪了幾分。
但審視的目光並未挪開，依舊緊緊盯著她，似乎在分辨她的話是真是假。
御書房裡，寂靜的令人心慌。
“咚咚咚——”
敲門聲打破了這份寂靜。
景帝這才斂眸，淡淡的看向門口，“進來。”
下一秒，房門被打開，蕭墨珩推著輪椅的身影出現。
他臉色難看的要命，從進門開始就死死盯著沈清漪，彷彿恨不得吃了她。
景帝皺了下眉，“什麼事？”
蕭墨珩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一字一頓的道：“父皇，兒臣請求與沈清漪和離。”
沈清漪臉色微變，下意識的看了他一眼。
“胡鬧！”景帝怒喝道，“好端端的，和什麼離？”
“兒臣無法接受這樣惡毒的女人！”
蕭墨珩陰著臉森森的道：“今天一整天，兒臣都和她在一起，目睹了整件事的全部經過，在葉芷溪道歉之後，一直勸她交出靈蘭救青衫一命——當時姬雪炎還未遇刺中毒，可即便是這樣，她也不願交出靈蘭。”
“回到八王府，兒臣軟硬兼施的哄著她威脅她，可直到入宮的那一刻，她也依舊沒有鬆口，甚至在入宮之後變本加厲的幫著姬雪炎——您說這樣一個只知道幫著外人的王妃，兒臣要她何用？”
他越說越氣，臉色陰沉的像是要滴出墨來，“最重要的是，兒臣懷疑她是故意不救青衫！現在青衫就要死了，兒臣再也不想看到這個蛇蠍心腸的毒婦！”
話落，他還狠狠瞪著沈清漪，始終沒有移開視線。
沈清漪眼底驀地閃過一絲錯愕。
景帝的臉色也微微變了一下。
看老八這怒火中燒的樣子，應該還不知道，葉青衫已經脫離危險了。
而且……
如果老八一直和沈清漪在一起，那沈清漪應該沒時間和姬雪炎設局。
景帝臉色好轉了些，但語氣還是不太好，“此事你媳婦已經與朕說過，她確實是故意不救人，但並非是因為她惡毒，而是那葉青衫自己就沒存什麼好心思！”
他冷笑道：“你剛回來，可能還不知道，葉青衫現在已經脫離危險了。”
蕭墨珩一驚，“什麼？”
景帝板著臉道：“她沒有死，你應該明白各種曲折了吧？”
蕭墨珩臉色變得極為複雜，似乎還處在震驚中，沒有回過神來。
景帝也沒有再多說，“老八，你是個聰明人，切莫掩耳盜鈴。和離之事不必再談，朕不會同意的，你們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他黯然的點了點頭，“兒臣告退。”
“臣媳也告退了。”沈清漪也行禮離開。
兩人的神色都十分複雜。
只是一出門，男人臉上就恢復了平靜，似乎剛才的憤怒震驚黯然全都不存在。
但沈清漪的心情卻依舊很複雜。
“為什麼幫我？”她忍不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