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蔓當然理解沈清漪現在的情緒，好不容易相見，自然不願離開。
只是她原本擔心清漪的身體，想讓清漪休息一下。
但現在看來，最好的休息，大概就是陪在蕭墨珩身邊了。
她點了點頭，“好。”
然後便主動牽起他的手，緩緩的往外走。
直到兩人的身影都消失不見，山洞裡徹底安靜下來。
沈清漪靜靜的看著蕭墨珩的臉，不知道看了多久，都不知疲倦。
好像只要這樣一直看著他，她就能看到天荒地老。
忽然，男人的眼皮輕輕動了一下。
她呼吸一滯，立刻睜大了眼睛，緊緊盯著他，渾身的細胞都緊繃起來，生怕錯過了他睜眼的那一秒。
然後，終於在五秒之後，看到了男人的眼皮緩緩掀開。
“蕭墨珩！”
她大喜。
蕭墨珩看了她一眼，眼底閃過短暫的茫然。
然後忽然不知想到了什麼，瞳眸微微一縮，又是深情又是愧疚的看著她，骨節分明的大掌就落在了她的腦袋上。
“清……漪？”
“是，我是！”她好不容易停止的眼淚又往下掉，聲音都委屈的哽咽了，“你醒了，你終於活過來了！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難過？你怎麼能擅自做出那種決定？”
思念，懊惱，愧疚，怨懟……
所有的情緒都複雜的糅合在了一起。
沈清漪滿臉淚水的瞪著他，“若是我沒有發現謝世安的古怪，若是我沒有遇到雲蔓的心軟，你知不知道，我們就再也沒有以後了？”
蕭墨珩喉結滾了滾，“對不起……”
她說的這些，他當然知道。
可是他能怎麼辦呢？
自從鳳煜的出現，讓他記起了前面幾十世的所有事，他就再也無法用正常的心態和沈清漪在一起了。
她已經在他面前死過幾十次，他再也不想讓她困在這輪迴的宿命裡，永遠只能用死來解脫。
她那麼聰明，那麼驕傲，那麼好——這樣的她，憑什麼要因為創世者隨手一揮，就只能在他們這個被禁錮的世界裡循環往復的死亡？
他不忍心，也不甘心。
可是他沒有其他辦法，只能用自己的死來成全她、保護她，讓她再不必承受那些恐怖而未知的危險。
還好，他終於成功了。
哪怕她因此恨他，哪怕她親手殺了他，這一切他也都不在乎。
反正一切原本就是他主導的。
他太瞭解她，知道她心裡除了愛情，還有更多的仁義道德，知道她一定會做出那樣的選擇，所以他才故意用那種方式激她。
所以，他怎麼會怪她呢？
一切都如他所想，完完整整的結束了。
往後，再也沒有人可以對這個世界指手畫腳，再也沒有人可以從創世神的角度對她的生活橫加干預。
他死得其所，毫無遺憾。
唯一沒想到的或許是，他還能重新睜開眼睛看到她。
她竟然……發現了一切，去救他了。
“你這個傻瓜，知道輪迴的旋渦有多恐怖嗎？”
他神色複雜的道：“一不留神就可能把你吞噬，到時你就徹底魂飛魄散，再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