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漪看了鎮南王一眼。
這老狐狸又驚又怒的樣子，好像真的被她冤枉了似的！
她笑了一聲，“回父皇，佈防圖上雖然沒有云嵐香，但有夜鎏金——那是本朝鑄幣時才會用到的東西，禁止在百姓之中流通，所以在場的人除了幕後主使之外，其他人根本接觸不到。”
“而一旦沾上夜鎏金，十天半個月都未必能洗掉。只要父皇用檢驗貨幣真偽的方式，去試試老王爺的手，答案應該就很清楚了吧？”
話音落下，鎮南王猛地震了一下。
景帝驟然凌厲的看向他，險些就忍不住開口讓人檢測！
但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畢竟，鎮南王是皇后的親爹，若他真的做了這種事，那皇后和太子也會受到牽連……
然而沒等景帝發話，蕭墨珩已經走上前，“老王爺，試試吧？”
鎮南王臉色一白，“不……八王爺！”
他拒絕的話只說了一半，蕭墨珩已經拿出檢驗貨幣用的藥水，直接潑了上去！
鎮南王大驚，景帝臉色驀地一變。
但四周眾人都已經看到了結果，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鎮南王的手竟然變成了金色！”
“難道他真的偷了今日的佈防圖，想要刺殺皇上？”
“可鎮南王府權勢滔天，太子殿下穩坐儲君之位，他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啊？”
“……”
最後一句話落，四周頓時鴉雀無聲。
因為事情扯上了太子！
儲君要弒君，那就只有一個理由——想要提早當上皇帝！
所以今日之事，難道是鎮南王和太子聯合的？
皇后臉色刷的一白。
“不！”
鎮南王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又驚又怒的道：“皇上，老臣是冤枉的！老臣對您忠心耿耿，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啊？”
沈清漪驀地嗤笑，“若是老王爺如此忠心，不如就去戶部的鑄幣處看看，您有沒有申領過夜鎏金吧？”
鎮南王瞳孔劇縮，惡狠狠的看向她，“沈清漪，你給本王閉嘴！”
他眼底的恨意和殺意，已是不加掩飾！
蕭墨珩臉色一冷，“放肆！就算老王爺是皇后娘娘的父王，也不代表你能對本王的王妃無禮！”
這話也戳中了景帝的心。
雖然他剛才還對鎮南王有一絲遲疑，但這個老匹夫，事已至此還敢強行頑抗！
沈清漪怎麼說也是他的兒媳，而鎮南王說到底就是個臣子，怎敢如此呵斥她？
思及此，景帝怒喝一聲，“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抵賴？來人，把鎮南王打入宗人府，等候發落！”
沈清漪知道，他是真的怒了。
等候發落的結果，至少會讓鎮南王落得個貶為庶民的下場。
但是……還不夠。
她要鎮南王，直接去死。
思及此，她微微側目，朝人群中某個方向使了個眼色……
“皇上，老臣冤枉啊！”
鎮南王還在大聲呼喚，然而，人群中忽然走出一道身影……
“父王。”
陳宴神色悲憫的看著他，“事已至此，您不承認也沒用了。”
鎮南王猛地一驚，似是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他，眼神變得極為愕然。
卻見陳宴手中拿著幾本賬簿，恭敬的遞到景帝面前，“皇上，這是微臣蒐集的父王貪贓枉法、豢養私兵的證據。雖然父王對臣恩重如山，但臣不想看著他一錯再錯了！”
說罷，他直直的跪了下去，“懇請皇上裁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