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他看溫蕊的眼神分明充滿憐愛和呵護——就像從前她受傷的時候，他看她的眼神一樣小心翼翼。
或許真的就像冥閻所說，因為他把溫蕊趕走了，所以才意識到自己有多喜歡吧？
沈清漪凝了下眸，也看向了床上甦醒的女人。
“我沒事了。”
溫蕊臉色慘白，卻勉強的擠出一抹笑容，“你看我這不是醒了嗎？”
男人微不可覺的鬆了口氣，“好，沒事就好。”
溫蕊猶豫了一下，又扭頭看向沈畔遠，“皇上，沈將軍他也是……愛女心切，想來已經十分懊悔了，你就放過他這一次吧？”
此話一出，沈畔遠就驚訝的抬頭看了她一眼。
就連沈清漪的眼神也起了幾分變化。
蕭墨珩臉一沉，“他把你傷成這樣，你就這麼放過他，你甘心嗎？”
溫蕊笑了笑，“沒什麼不甘心的，你心裡有我，又對我這麼好，我已經很滿足了，還有什麼好苛求的？”
沈清漪從前一直覺得，人的性格是固定——不管是先天養成還是後天環境導致，但是在某個年齡，基本就定型了。
但是這一刻她才明白，並不是。
當一個人被愛包裹的時候，當一個人精神富裕不再缺少任何東西的時候，就會變得極其善良——就像此時的溫蕊。
“可是……”蕭墨珩還想說什麼。
“皇上。”溫蕊卻撒嬌般打斷了他，溫溫柔柔的道，“我真的沒關係，何況皇后娘娘說的也有道理，我爹當初也做錯了事，若是真要計較的話，你要處罰我爹嗎？”
“……”
男人沉著眉眼，沒有反駁，但也沒有立刻答應，似乎還在思考。
沈清漪卻沒給他細想的機會，斂眸上前，“謝謝溫姑娘。若是早知今日，我當初就不會與你爭搶了。”
說罷，就提著沈畔遠的領子把人拉了出去。
蕭墨珩臉色微變，還想說什麼，她卻已經迅速從這間房裡走了出去。
…………
沈清漪走得很快，就怕蕭墨珩想想不解氣又回來找沈畔遠的麻煩。
但是她雖然幫了沈畔遠，卻也沒給他什麼好臉色，把人提溜到外面就猝不及防的鬆開了手。
沈畔遠整個人都踉蹌了一下。
但他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不敢有任何怨言，訕訕的道：“對不起清漪，給你惹麻煩了。”
沈清漪冷聲道：“下次再有這種事，我不會再救你了。”
沈畔遠諾諾的點了下頭，還是忍不住辯解道：“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管家說絕對不會出意外的，我也沒想到……”
“管家？”
沈清漪敏銳的捕捉到他話裡的重點。
其實沈畔遠這個人她也算了解，膽子不大，從前在朝堂上也一直都是明哲保身的態度，從來不站隊，所以明明有軍功，卻混了這麼多年還是個朝堂邊緣人。
這種人，不太可能無緣無故去幹殺人放火的事——除非有人慫恿他。
她眯起眼睛，“是管家把溫蕊要入宮的消息告訴你的，也是他挑唆你殺了溫蕊，說不會牽扯到你身上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