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
蕭墨珩眼神劇烈變化著，有好幾秒的時間都沒敢回頭。
“孃親，那個蜀黍是誰哦？”
直到稚童的聲音再次響起，他才猛地轉過身。
遠遠的看到那道小小的身影——臉蛋圓乎乎的，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粉雕玉琢，十分可愛。
而且……眉眼與沈清漪極為相似。
他僵硬的邁開雙腿，一步步走到那孩童面前。
沈清漪臉色一變，當即擋在硯兒身前，警惕的看著他，“你幹什麼？”
她萬萬沒想到，本該在睡覺的硯兒會突然跑出來。
蕭墨珩漆黑的眸子死死盯著她，“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
他還沒什麼都沒做，她這麼害怕做什麼？
沈清漪噎了一下，然後冷著臉吩咐一旁追過來的奶孃，“把硯兒抱回房去。”
“是！”
奶孃面露歉疚，連忙小跑過來。
可是蕭墨珩卻驟然擋在了她們中間，目光一瞬不瞬，“沈清漪，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這個孩子是誰？”
解釋？
沈清漪本來確實有幾分心虛，但是聽他這麼一問，卻忍不住冷笑出聲，“你以為你是誰，我為什麼要跟你解釋？”
“清漪。”
男人也不怒，“從昨日見到你開始，我就一直沒有問過你，三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因為他知道，她絕對不會告訴他的。
他也沒有資格關心。
可是，此時此刻看到這個孩子，他便終於無法剋制的想——既然當初她能逃過一劫，那麼孩子呢？
是不是那個孩子，其實也還活著？
是不是眼前這個，就是……他們的孩子？
思及此，他看她的眼神愈發粘稠，眼底透出一絲忐忑的期待，“但是有些事，你應該告訴我。”
沈清漪有短暫的迷茫。
然後逐漸的像是終於明白過來什麼似的，驀然笑了出來，“蕭墨珩。”她又是驚訝又是好笑的看著他，“你一個勁兒的讓我解釋，一直這麼追著我問的原因——不會是覺得，這是你的兒子吧？”
或許是因為她的神情太過驚訝，莫名顯出幾分諷刺。
蕭墨珩呼吸驀然一滯。
沈清漪見他不說話，愈發震驚，“你還真是這麼以為的？”她一言難盡的道，“你在開什麼玩笑——當年我身中劇毒，心臟半寸之遙被人捅了一劍，你覺得那個孩子能保住？”
說完又溢出幾分諷刺的笑來，“更何況，就算能保住——你憑什麼覺得，在你那樣對我以後，我還會生下你的孩子？”
蕭墨珩猛地一震。
所有的期望和僥倖，在她說完這句話以後，徹底落空。
是啊，他憑什麼？
他怔怔的看向她身旁的幼兒，啞聲道：“你今年幾歲了？”
沈硯覺得這個蜀黍看著好奇怪，但是孃親說過，小孩子要有禮貌。
所以蜀黍問他了，他就要回答他。
他皺著小眉毛，掰著手指頭數道：“一，二，山……硯兒今年一歲了！”
一歲？
可是沈清漪離開他，已經三年了。
如果他們的孩子還在，也該兩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