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漪樂了，“蕭墨珩，你不會真想看著我睡覺吧？”
男人無波無瀾，“是。”
她驀地沉下臉，“你有什麼資格管我？”
“我是沒有資格。”
他定定的看著她，“不過我沒記錯的話，是你教我的——當一個人位高權重足以掌控一切的時候，他想做什麼，就不需要經過任何人的同意了。”
正如她當初不顧他的意願，給溫蕊下毒，綁架溫蕊，逼他回京。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她有這個能力，而他當時只是一個“漁夫”。
可是現在，他是八王爺，他的武力也照樣壓過她。
“所以我想這麼做，便這麼做了。”
沈清漪氣笑了，“你在報復我？”
報復？
沒有。
他做這件事和溫蕊沒有半點關係，就只是單純的……想讓眼前這個女人戒掉浮生丸而已。
他不想再看到，她怎麼叫也叫不醒的樣子了。
沈清漪臉色鐵青，“好，那我們就耗著吧，看誰先支撐不住好了。”
她懶得再理他，脫了衣服躺在床上，也不看書，也不閉眼。
就這麼一直躺著，好像故意跟他慪氣一般。
“沈清漪。”
蕭墨珩看著她，幾不可察的眯了下眼睛，“你沒有必要跟我這麼犟，我的耐心遠比你認為的要好——若是你一直這麼不睡，我便每日每時每刻，都這麼跟著你，看你有沒有偷吃。”
沈清漪，“……”
神經病！
她氣得眼皮直跳，又不想跟他說話，只能閉上眼睛，眼不見為淨。
意識很清醒，就像從前每一次不吃藥的時候一樣，她甚至可以感受到男人落在她臉上的視線。
她的身體莫名有些緊繃，便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可是男人卻在此時在她的床邊坐下，好像非要把她看個清楚一樣。
沈清漪就不明白了，他都站在房裡了，她肯定不可能在他眼皮底下偷吃——他還非要坐在她身邊，離得這麼近嗎？
“沈清漪。”
男人忽然開口，問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為什麼要把你的兒女送到宮裡去養？”
沈清漪一頓。
好半晌都沒有回答他。
屋子裡本就寂靜，此刻就連空氣都透著詭異的沉默。
就在蕭墨珩以為她不會再回答他的時候，卻聽到她涼涼的聲音響起，“比起見不到自己的父親，還是父親在面前站著卻不肯認他們更殘忍一些。”
不肯認他們麼？
蕭墨珩覺得，其實並沒有。
只是他不記得過去的事，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們相處。
若是平靜，便顯得不近人情。
可要讓他裝出欣喜激動的樣子，也未免太虛偽造作了。
所以即便那天在宮裡看到了那兩個孩子，他也沒有上前，只是遠遠的看了很久。
屋子再次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沈清漪很久都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就知道他不會再開口了。
她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莫名其妙的擾亂她的心神。
這個男人真的很討厭。
她幾不可聞的嘆了聲氣，然後睜開了眼。
猶豫了一會兒，把手伸進枕頭底下，摸到了那個熟悉的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