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漪覺得，她好像聞到了晚飯時那盤糖醋魚的味道——而且是和蕭驚鴻一起進書房的時候聞到的。
所以她自然而然覺得是他身上傳來的。
但湊近一聞，卻發現不是……
可不是他，會是誰？
沈清漪皺了下眉，正要說什麼，書案後卻傳來蕭墨珩的聲音，“這麼晚了，四哥來做什麼？”
蕭驚鴻遞上手中的東西，“八弟要的東西，我已經準備好了。”
蕭墨珩臉色微變，沈清漪也是驚訝的看著他，“這麼快？”
蕭驚鴻笑笑，“八弟妹表達了你的誠意，我自然也要奉上我的。”
沈清漪臉色有些微妙。
她覺得她從前低估了這位四王爺，他並不是牆頭草，一旦真的決定合作了，他還是挺真誠的。
她伸手接過他的冊子，翻看了幾頁。
裡面記載的全部都是蕭盛煜旗下的產業，包括賭坊青樓、地下錢莊，甚至和地方官的錢財往來。
但大部分，都是蕭驚鴻在管。
所以就像蕭驚鴻白天說的那樣——即便告到景帝面前也沒用，甚至還可能牽連了蕭驚鴻。
沈清漪搖了搖頭，正要合上冊子，卻忽然不知看到什麼，目光一頓。
然後，她回頭把冊子遞給了蕭墨珩。
蕭墨珩愣了下，接過看了一眼，眼神也變了變。
“怎麼了？”蕭驚鴻狐疑道。
“為何這家叫青雅居的青樓，不是你在管？”蕭墨珩蹙眉。
老五幾乎把所有的髒活兒都交給了老四，這樣一來，即便出事也牽扯不到老五和皇貴妃。
可是這青雅居卻是老五自己掌控著，莫不是有什麼貓膩？
“噢，原來是為這。”蕭驚鴻有些嫌棄的道，“老五這個人，爛泥扶不上牆，跟不少女人都勾勾搭搭的。這青雅居有位莫愁姑娘，有一回撞在他懷裡，他就看上人家了，所以不讓我去查這家賬，大抵是把青雅居拿去哄那女人高興了。”
“……”
哄女人高興？
沈清漪總覺得以皇貴妃那樣的性子，不會教出一個一無是處，只會玩女人的兒子。
所以蕭盛煜的“爛泥扶不上牆”，很可能只是偽裝。
那麼青雅居，自然也不是為了女人這麼簡單，而是有什麼貓膩……
但她暫時還不能確定，所以也沒多說，“多謝四哥，今日辛苦你了，早些回去休息吧。若是你有什麼需要的，也儘管開口。”
“好。”
蕭驚鴻走後，書房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夜已深，燭火搖曳著將兩人的影子交疊在一起。
蕭墨珩看著蕭驚鴻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深邃，“你贊同老四的看法麼？”
“不。”沈清漪搖了搖頭，“明日下朝，我親自去青雅居看看。”
“可是……”蕭墨珩擔心她的安全，正想說換個人去。
女人卻忽然轉身朝他走來。
他臉色微變，到嘴邊的話就這麼嚥了回去，下意識的脫口，“怎麼了？”
沈清漪站定在他面前，吸了吸鼻子。
酸酸甜甜的，帶著幾分煙火氣，就是晚飯時那股味道！
原來不是老四身上傳來的，而是他！
可是——他們並沒有在一起吃晚飯，他怎麼會沾上？
沈清漪想到晚飯時那些醜陋的菜，還有琥珀和梨落心虛的表情，忽然臉色一變。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