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漪又道：“而且剛才孫媳來的路上就聽到大夥兒議論，說皇后娘娘親自盤問了昨日備宴的每一個宮人，想要儘快找出毒害您的真兇。足見她有多關心您中毒的事，所以孫媳相信，此事一定與她無關！”
皇后愈發錯愕的看著她。
太后臉上帶著幾分遲疑，許久才道：“其實哀家明白。”
就像沈清漪說的，她也不是傻子。
只不過這麼多年討厭皇后，已經成了本能——畢竟當初，她選定的兒媳是葉家的女兒，也就是如今的貴妃。
可皇后家中以權相逼，迫她兒子不得不立這個皇后，所以她一直覺得皇后是她和皇帝的恥辱，怎麼可能對皇后有好臉色？
太后嘆了口氣，看向皇后，“你的孝心哀家知道，也沒有懷疑你的意思。往後你不用這麼早來看哀家，用過早膳再來吧。”
雖然太后的態度還是不冷不熱，但說的話卻比一早上加起來都多。
皇后眼睛都紅了，“母后……”
太后擺了擺手，“好了，退下吧。”
皇后感動的點點頭，“是！”
起身的時候又想到什麼，看向沈清漪，“太后的身體怎麼樣了？”
沈清漪探過脈，“回皇后娘娘，比昨日好了許多。不過太后的心衰是多年頑疾了，一時半會兒治不好，只能靠長時間的調理，慢慢修復。”
皇后頷首，“你辛苦了。”
說完便恭敬的與太后行了個禮，“母后，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太后嗯了一聲。
沈清漪便取出吊瓶和藥物，開始為太后打吊針。
然後又檢查了太后的食物，留下今日要服用的藥，才出了慈寧宮。
整個過程大概耗時許久，沒想到出門的時候，皇后竟還沒走！
沈清漪眼底閃過一絲笑意，然後驚訝的上前，“皇后娘娘，您怎麼還在？”
皇后威嚴的看著她，“你剛才，為何幫本宮？”
沈清漪愣了一下，“臣媳沒有幫您，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皇后眼底的銳色愈甚。
雖然沈清漪這麼說了，但她並不信，總覺得沈清漪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畢竟她們的關係，早已不是最初那般，沈清漪不可能無緣無故幫她說話。
“皇后娘娘。”
沈清漪自嘲道：“可能您覺得臣媳心懷不軌，不過我自問從未針對過您，即便是小鎮南王那件事，我也只是想還那些女子一個公道罷了——我要的，只是公道，而不是權勢相爭。”
說完，她就直接轉身走了。
皇后臉色微變，“等等！”
沈清漪詫異回頭，“怎麼了？”
她看起來，真的沒有任何異樣。
皇后想想，其實她說的也沒錯，自從認識她以來，她堅持的確實是公道正義。
就像朝中那些不知變通的老頑固一樣，讓人討厭，卻挑不出錯處……
皇后神色複雜，“罷了，你走吧。”
“是。”
沈清漪點點頭，直接轉了身。
可忽然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疑惑的回頭，“對了，臣媳有件事想請教娘娘……”
皇后愣了愣，“什麼事？”
沈清漪皺眉道：“最近宮裡傳出一些流言，說半夜的時候總聽到一個瘋女人的叫喊聲，還說那人是……已故的良妃。”
良妃。
當這兩個字出口的瞬間，皇后猛的一震。
沈清漪卻只當沒察覺，好笑道：“您說怎麼可能呢，良妃娘娘去世多年，哪兒還有活著的……”
“住口！”
皇后陡然厲喝，“本宮每日都在宮裡也沒聽說過此事，你從哪兒聽來的風言風語，竟敢在本宮面前嚼舌根？”
沈清漪一驚，“臣媳該死！”
“你是該死！”
皇后怒道：“別以為你幫本宮說了幾句話，就能在本宮面前造次了！本宮警告你，再敢提起此事，本宮絕不饒你！”
說罷，便冷冷的拂袖走了。
沈清漪看著她的背影，臉上的驚慌逐漸消失，變成了銳利的精光。
她剛才的問題出其不意，皇后一定沒想到，所以第一反應絕對是最真實的——那種震驚，也絕不可能是裝出來的！
所以，良妃也許真的還活著！
若是如此，那就好辦了！
只要她再添一把火，皇后一定會忍不住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