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預感，他要說的一定不是什麼好話。
但即便如此，在他開口的瞬間，她也還是整個人都僵住了。
“我們不能在一起了。”
“……”
她好半晌才反應過來，眼睛瞬間睜大了，“什……什麼叫不能在一起了？”
蕭墨珩眼底閃過一絲晦色，“我知道你一直以我的未婚妻自居，我也從來沒有反駁過——如果我們沒有離開溫家村，或許我永遠也不必反駁你，到了合適的時候就會與你成婚。”
他沒有說但是，但他說了如果。
所以溫蕊知道，一定還有後半句。
她喃喃的道：“但是呢？”
男人抿了下唇，“但是我說過，你的性命比你能不能接受我重要，也比我們能不能在一起重要，所以我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死——沈清漪說了，她會把解藥給你，但是我們不能再在一起。”
他從來沒有一次跟她說過這麼多話。
記憶中，這個男人永遠都是沉默寡言的，大多數時候都是她主動跟他說話。
而今日他第一次跟她說這麼多，竟然是為了跟她分開！
“不……不，你不能這樣。”
溫蕊聲音染上了哭腔，“你說過不會放棄我的，景宏……如果這世上有什麼比我性命更重要的東西，那一定是你，我寧願死也絕對不會離開你！”
她似乎是怕他生氣，又連忙補充了一句，“我不是在威脅你，我也不是覺得我的命不重要，只是你更重要你明白嗎？”
她眼淚掉了下來，滿眼愛意和不捨。
蕭墨珩已經習慣了她這樣的目光，以前也從來沒覺得怎麼樣過。
只是他最近發現，沈清漪每次碰到問題就更擅長解決問題，無論如何都不會讓自己落在下風——那是內心十分強大的人才能做到的。
而溫蕊則更擅長哭泣。
他並沒有不耐，只是忍不住想，如果此時此刻是沈清漪處在這個位置，她會怎麼做？
“景宏……”
溫蕊發現他竟然在出神，雖然並不明顯，似乎只是恰好想起些什麼，但那幽深的眼眸藏著一縷她看不懂的深邃。
她從前跟他說話的時候，他即便話少，但每次也會認真的聽她說。
可現在她如此悲傷，他卻竟然在想別的事？
“抱歉。”
男人思緒被拉回，認真的看著她，“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不能接受。在我這裡，任何事都比不上你的安危重要。”
溫蕊要崩潰了，哭得聲音都在顫抖，“那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能不離開我？”
她忽然像是想到什麼，眼底忽然迸射出強烈的希冀，“我答應你，以後你就算你陪八王妃睡，我也不會再抱怨了——你們本來就是夫妻，你可以對她做任何夫妻間能做的事。只要你還願意跟我繼續下去，我什麼都不會再爭了好不好？”
一個深愛他的女人，原本寸步不讓。
然而此刻卻把話說到這種地步，已經是卑微到了極點。
但蕭墨珩只是歉疚的看著她，“沈清漪不會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