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蕭墨珩去上朝的時候，沈清漪也跟著他一起入宮了。
“你去看母妃？”蕭墨珩皺眉道，“不是說母妃的身體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不是，我想去看看父皇的身體。”
沈清漪搖頭道：“當年離開的時候，父皇的身體就不是很好，這陣子太忙，我也一直沒給父皇看看。現在事情都穩定下來了，我便想起了這茬兒，然後就怎麼也睡不著了，還是去看看更安心。”
當年她離開的時候，給太醫院留的那本醫書裡面就有胰島素的配料，所以景帝糖尿病這塊兒倒是沒有太惡化。
但是這麼多年積勞成疾，景帝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了，尤其是前兩年時常處於昏迷中，也不能再有任何的辛苦。
這樣的身體，還是得好好保養才行。
蕭墨珩明白她的意思，點了點頭，“好，辛苦你了。”
沈清漪笑了笑，“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
何況她除了為景帝探脈，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
入宮以後，蕭墨珩便去上早朝了。
早朝結束後，蕭墨珩與大臣去議事，她便去探望景帝。
景帝有些驚訝，“沒想到你還有這份心。”
沈清漪神色複雜的看著他，“父皇，臣媳很多年前就說過，早已把您當成自己的父親看待了。所以您的身體，臣媳自然是關心的。”
景帝一愣，眼底也閃過一絲柔和。
其實不只是沈清漪敬愛他，當年，他也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女兒。
在他眼裡，她和其他所有人都是不一樣的，在他心裡的地位甚至不比老八低——所以後來出事的時候，他才會那麼生氣。
“好。”
他難得露出慈祥的神色，“那你可得給朕好好看看，務必讓朕長命百歲，才能與你們共享天倫。”
沈清漪點頭，然後給他探脈。
情況比她想的好一點，沒什麼致命的毛病，但確實不能太操勞。
她眼皮動了動，忽然從袖中拿出一串珍珠，“父皇您看，這是什麼？”
景帝一怔。
看著她手中的珍珠不斷地搖晃、搖晃，他的神情逐漸變得迷離起來，“這是……珍珠？”
“沒錯，是珍珠。”
沈清漪定定的看著他，“您看著它，一直看著它，逐漸覺得眼皮很酸、很疲憊……您想要閉上眼睛，好好的休息……”
她的聲音逐漸變得空靈，景帝的眼皮也隨之緩緩合上。
時間靜止了幾秒。
沈清漪從他頭上拔了幾根頭髮，放進早已準備的絲帕中。
然後遲疑了一下，道：“皇上，你可知道良妃是誰？”
“良妃？”景帝迷茫道，“她是老八的母妃，是朕最愛的女人。”
“不，她不是。”沈清漪忽然加重了聲音，冷冷的道，“她偷了別人的孩子，冒充成你的血脈——她甚至不是你最愛的女人，你最愛的常惠早就已經死了，就是被她殺掉的！”
“……”
景帝身形一震，眼皮劇烈顫動了一下，臉上也閃過明顯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