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嬤嬤。”
太后虛弱的聲音響起。
很快，常嬤嬤就從角落裡走了出來，神色有些複雜。
太后面無表情的望著帳頂，“他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常嬤嬤為難的點了點頭，“是。”
或許是因為剛才的事鬧得太激烈，人心浮動，所以不管是皇后還是淑妃，都急切的想要抒發自己的怒火，甚至忘了這慈寧宮裡還有一個人——昏迷不醒的太后。
而她，也是在皇上說退下的時候，退到了角落裡。
卻沒想到，主子們會開始討論那些下毒的話題。
於是她只好藏在簾子後，不敢出聲。
所以……她和太后都聽到了那些對話……
“人人都想要哀家死啊。”
太后自嘲的笑了一聲，“上一次下毒的興許是淑妃，這一次讓哀家過敏的多半是皇后，這些女人，可當真是哀家的好兒媳啊。”
常嬤嬤心疼的看著她，“太后娘娘……”
“不必說了。”
太后心灰意冷的搖了搖頭，“皇室之中，本就沒什麼真感情。”
…………
沈清漪回到八王府，就急匆匆的趕到秋水閣。
進門的時候，葉纖衣又在吐血，整張臉呈現出不同尋常的慘白。
她頓了頓，才走上前去。
“八王妃？”
葉纖衣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你怎麼來了？”
這美麗脆弱的模樣，確實招人心疼。
沈清漪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葉姑娘，從我認識你以來，就一直覺得你是個好人。”
畢竟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如意就為她擋了一劍，哪怕是為了蕭墨珩，可當時的受惠人也終究是她。
所以她一直很感激如意。
“所以後來不管發生多少事，不管你遇到多少困境——哪怕是在春獵的時候，蕭墨珩選了你而棄了我，我也還是願意幫你。”
甚至直到今日，她還一直在想，葉纖衣的毒該怎麼解。
可是……
當她問了皇后那個問題，當皇后說出那句“幾十種可能”，她才驀然反應過來，這段時間她好像忽略了很多事。
“八王妃這是何意？”
葉纖衣咬了下唇，“是因為八王爺整夜留在我這裡，所以你不高興了嗎？”她說完又內疚的道，“你放心，我不會破壞你們的關……”
“葉纖衣。”
沈清漪驟然冷了聲音，“這麼長時間，你在人前扮演的一直都是柔弱受害者的形象，到這一刻依舊如此——所有人都被你騙了過去，你可當真是好手段啊。”
葉纖衣臉色一變。
而門外的男人，也倏地頓住了腳步。
“我不明白八王妃的意思。”
葉纖衣的聲音也冷了幾分，“我已經說過不會破壞你們的關係，你現在跟我說這種話，是想趕我走嗎？”
趕走？
葉姑娘可真會給她扣帽子。
“我想不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身上的毒到底怎麼回事？”
沈清漪一字一頓的道：“昨日太子是來過八王府，也確實奉皇后之命給你下了毒——可是，你敢說你身上的毒完全是他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