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漪整個人都僵了一下。
鋒利的劍尖已經戳到她的面前,然而電光火石之間,她整個人都被一道寬闊的胸膛摟住。
與此同時,男人徒手接劍,“噌”的一聲,折斷了那支帶著巨力的劍。
但他的手也受了傷,有血花飛濺出來……
“冥、閻。”
蕭墨珩咬牙切齒的擠出兩個字,目光森然的回頭,眼底滿是陰戾,“你是不是忘了她曾經予你的恩惠,今時今日,你竟敢恩將仇報?”
天知道,剛才看到那支劍戳到沈清漪面前的那一刻,他呼吸都停止了。
這個該死的混賬,竟然真的想要她的命!
冥閻的力氣也衰竭了,身體晃了一下,就這麼倒了下去,單膝跪在地上,眼皮還在不斷的流著血,姿勢狼狽而頹然。
“八王爺。”
他扯了下唇,冷峻而嘲諷,“你明明已經有王妃了,為什麼不好好對你的王妃,為什麼還要對別的女人這麼好?”
蕭墨珩周身都被暴怒的戾氣籠罩著,“本王的事,用得著你來管?”
可是幾乎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沈清漪就笑了。
“蕭墨珩,他說的沒錯。”
她倒在他懷裡,虛弱而堅定的看著他,“今日要殺我的是冥閻,可他不過是一個工具人——真正要殺我的是誰,你猜猜?”
男人瞳孔微縮。
沈清漪看著他倏然緊繃的下顎,就知道他一定猜到了。
可是看他的樣子,並不打算計較。
她笑意更深了幾分,也變得愈發虛弱縹緲,“你明明知道,可是你捨不得下手。既然如此,就別在這兒假惺惺的裝深情了,嗯?”
男人薄唇冷冷抿成了一條直線。
他低眸看著她,女人眼底的諷刺和疲憊不加掩飾,可她大概是太累了,累得終於閉上了眼睛。
蕭墨珩呼吸一滯,“沈清漪!”
她當然不會回答他,因為她已經暈了過去。
雲痕等人全都在此時趕到,男人厲喝:“把冥閻帶回去!”
然後就抱著沈清漪,陰沉著一張臉,大步流星的朝著八王府走去。
…………
大夫說,沈清漪傷得很重,所以陷入昏迷很正常。
可沒想到,她這一昏,就是三天三夜沒醒來。
大夫又說,她傷得雖然很重,可人應該是沒事的,昏迷個一兩天還算正常,再這麼昏下去就不正常了。
除非……是病人自己不願醒來。
於是蕭墨珩終於慌了。
什麼叫自己不願醒來?
她有兒有女,在這個世上還有這麼多的牽掛,怎麼會不願醒來?
還是說,她已經討厭他到這個地步,發現無法逃離他,所以就乾脆用昏迷來杜絕和他見面?
甚至因此,連她的孩子們也不想看到了?
“沈清漪,你為什麼還不醒?”
“你是不是……故意躲我?”
【今日要殺我的是冥閻,可他不過是一個工具人——真正要殺我的是誰,你猜猜?】
【你明明知道,可是你捨不得下手。既然如此,就別在這兒假惺惺的裝深情了,嗯?】
那日她昏迷前說過的話,猶迴盪在耳畔。
蕭墨珩看著她慘白的臉,心臟忽然狠狠收縮了一下。
一股並不尖銳的鈍痛襲來,起初還並不明顯,可逐漸逐漸就傳到了四肢百骸,讓他整個人都像是被蟲蟻啃咬一般難受。
他忽然緊緊抓住她,啞聲道:“清漪,只要你現在醒來,我什麼都答應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