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滄海看到她，禮貌的頷首，“沈姑娘。”
這聲沈姑娘，原本是應當的。
畢竟她確實已經不是八王妃了。
不過沈清漪乍一聽，還是恍惚了一下，然後才點頭道：“多謝國師願意走這一趟。”
顧滄海淡聲道：“都是為了八王爺，為了西涼的將來，這是老夫應該做的。”頓了頓，又神色複雜的道，“倒是這些年，苦了沈姑娘。”
沈清漪笑了笑，她原本就做好了被所有人誤會的準備，此刻能有一個人理解她，已經讓人十分寬慰了。
正要說什麼，卻見御書房門口，一道頎長的身影朝著這邊走來。
她眸色微凝，“一會兒麻煩國師照我們說好的做。”
話音未落，她已經迎了上去，“怎麼樣？”
蕭墨珩看到她，眸色幾不可察的溫和了幾分，“可以了，你想直接回府，還是去找母妃用膳？”
沈清漪抿了下唇，不答反問，“南詔的事，你父皇沒有為難你嗎？”
“沒有。你在擔心我嗎？”
“是啊。”她彎了下唇，也沒否認，指著不遠處的顧滄海二人，“剛才等你的時候遇到了國師，過去打個招呼吧？”
蕭墨珩倒是有些詫異。
但還沒來得及開口，後腦忽然襲來一股尖銳的刺痛，在他震驚的目光中，沈清漪滿臉驚慌的看著他，“蕭墨珩，你怎麼了？”
他隱隱約約聽到她的呼喊聲，想要張口安慰她，卻什麼也沒說出來，意識就徹底消散了。
沈清漪看著陷入昏迷的男人，緩緩拔下了他後腦的銀針，臉上的驚慌也褪得乾乾淨淨，變成了掌控一切都鎮定。
“鄭先生，可以了。”
“沈姑娘。”顧滄海神色複雜，“當真不打算告訴他真相嗎？”
“若結果是好的，我自然願意告訴他。”
可若結果還和五年前一樣，那她又怎麼能告訴他呢？
沈清漪扯了下唇，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自嘲。
顧滄海見狀，也不再多問，朝一旁的鄭先生使了個眼色。
鄭先生立刻上前，替男人裡裡外外檢查了一遍，眉頭始終緊蹙著。
沈清漪見他神色凝重，好半晌不曾開口，終於忍不住問，“如何？”
鄭先生這才抬頭，憐憫的看了她一眼，“抱歉……”
無需多說，兩個字就已道明瞭結果。
沈清漪胸腔一酸，脫口道：“怎麼會？我明明再也沒見過他情蠱發作了……”
鄭先生嘆息一聲，“情蠱不發作有兩種原因，一是情蠱已解，但還有二……是中蠱之人不再對旁人動情。”
沈清漪微微一震。
其實她知道的。
甚至這些日子，她也一直以為是第二種可能性。
直到昨晚，這個男人實在過於溫柔和強勢，就好像真的會陪她一輩子這麼走下去，她才斗膽揣測了第一種可能性。
沒想到，終究是她自作多情了。
…………
蕭墨珩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八王府了。
他睜眸看著四周熟悉的環境，有那麼片刻的茫然，然後忽然不知是想到什麼，臉色微變，驟然扭頭看向身旁。
可是，空無一人……
“沈清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