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
安慰姐姐的葉婉清一不小心把自己哄睡了。
葉婉冰替妹妹蓋好小肚子，拉開窗簾，抱膝坐到了床邊邊。
看著外邊高懸的明月，她思緒翻飛，彷彿回到了十六年前的那天：
除夕。
燕京丁家四合院。
記得很清楚，那天飄著小雪。
跟著父親拜訪長輩的小碗冰乏味於長輩間的寒暄，被丁家舅舅特許出門放風玩耍。
但她就抱著維尼熊坐在假山前的石凳上，看著院子裡兩隻貓打架。
早慧的她喜靜不喜動，如果可以，她能就這麼安靜愉快的默默看一天。
然而這份閒適的好氛圍被對面屋內的爭吵聲打破。
“爸！您是不是太過分了！嵩哥好歹是您女婿，我們大過年從江北趕來陪您過節，連個笑臉都沒有就算了，還說這麼難聽的話？”
“難聽？說幾句實話就難聽了？更難聽的老子還沒說呢！”
“你看看他，天生長了副吃軟飯的小白臉，唯唯諾諾沒有半點血性，我最看不上他那滿身銅臭味！錢錢錢，我知道你有錢，那又怎麼樣！我老丁家最瞧不上的就是你這種投機倒把的資本家！”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嫁給這種男人就別認我這個爹！這個家不歡迎你，我只當沒生你這個女兒！”
“不認就不認！你不認我爸媽，我還不想認你這個外公呢！”
一個稚嫩的聲音從屋內傳來，小婉冰聽得真切。
“這地方誰稀罕來，一颳風下雪就四處漏風，冷死我了。”
“小兔崽子反了天了！過來給我跪下！”
“不跪！你都不認我爸媽我憑什麼跪你！你哪位啊老頭？呸~”
“這就是你們教的好兒子？”
“我好不好關你屁事！你把我大哥還給我，讓他跟我們回家，從今以後我們再也不來這個破地方！”
“得虧老大沒讓你們養，看看，這小的讓你們養成什麼德行了！既然你們不會教那我來替你們管教，曹斌小崽子你給我過來，倒反天罡，老子今天打不死你！”
“來來來，讓你打，打不死我你就是老烏龜！”
“阿瞞不許胡說！”
“跪下阿瞞！”
屋內驚聲。
年輕的丁月純夫婦倆心驚肉跳。
然後便聽到一個暴跳如雷的老者怒吼：“好好好！滾！你們都給我滾！從今以後你們要是再敢踏進我丁家一步，老子打斷你們腿！”
“滾就滾！不敢打死我，你就是老烏龜！”
小婉冰震驚。
心說這小屁孩真的膽大包天，反感其對長輩無禮。
儘管非常好奇。
但出於自小的良好教養，她起身默默遠離這邊。
剛才只是巧合，別人的家事，非禮勿聽。
不給主家造成困擾是為客之道最基本的素養。
原路返回去找父親。
簷廊拐角，身後傳來奔跑的腳步聲。
不等她回頭一個人把她撞了個趔趄。
懷裡小熊掉到地上，人差點也栽倒。
定睛一看，是個比自己矮半個頭的小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