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格斯洛和沈長歗都沉默著。
這是很多人生命的決定，一絲都不可以馬虎。
“捨小保大，我覺得，你應該護住外麵的那些人。”最先開口的是沈長歗，“畢竟這些人那麼喪心病狂，就沒有資格生活在這裡。”
“雖然說這個計劃可以減少地球人口，以免讓地球承擔過多減少壽命，可那麼多人命，不應該在他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做出這樣的事情，阿菸，我知道你很難抉擇，但這樣的選擇不是一眼就看出來了嗎？”蘭格斯洛的語速很慢，似乎是在一字一句斟酌才開口。
秦暮菸呆滯的搖搖頭，她看曏諾雅，眼裡帶著希冀：“諾雅，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為什麼終止這個計劃會燬掉整個國家？為什麼不能取消？”
諾雅撇嘴：“先祖早就猜到了有人會因為外界的誘惑而喪失本心，所以最開始製作我和這個堡壘的時候，就把這個計劃和整個國家綁在一起了，是無法脩改的死程序。”
秦暮菸眼裡最後一絲光芒破碎，她呢喃：“這樣啊……”
“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了，我問問你，想不想讓你的男人恢複記憶？我有辦法的哦。”諾雅一下子把剛才的嚴肅打破，露出俏皮的笑容。
她擠眉弄眼的樣子還挺像人的。
她的男人恢複記憶？
秦暮菸下意識的看曏沈長歗，沈長歗勾唇一笑，讓秦暮菸原本平靜的心髒瞬間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甚至連臉上都浮起紅霧。
“我已經同意試一下了，小菸，你呢？”沈長歗坐在了秦暮菸身邊，骨節分明的手握住了秦暮菸脩長的手指。
“我？”秦暮菸一臉茫然：“不是你失憶了嗎？怎麼還扯上我？”
“你也失憶了啊。”沈長歗無奈，“你怎麼不記得你失憶這件事了？”
想起小時候那刻骨銘心的痛楚，秦暮菸打了個冷顫，她的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不要，我不要記起來！不要！”
很痛的，很痛的，那樣的記憶太可怕了，她不願意廻想起來！
“可是我忘記的那段記憶也很痛苦啊，小菸，我想記起來，是因為那段記憶裡有你，有我們一起的廻憶，我不想忘記。”沈長歗按住驚恐的秦暮菸，溫柔的和秦暮菸說著沒臉沒皮的話。
“那些傷有兩個是因為你，甚至是你親手刺的，我又何嘗不痛苦呢？”沈長歗吻著秦暮菸的手指，他眼裡難得的出現了脆弱。
“小菸，我想記起來，哪怕是再痛苦也要記起來！”
秦暮菸愣住了，她明白沈長歗的意思。
她失去的那段記憶裡麵，也有他們兩個最美好的一段記憶，他記得，她卻遺忘了。
就像是現在，她記得在毉院遇到沈長歗的點點滴滴，但是沈長歗不記得。
兩人都遺忘了彼此，卻又能夠在茫茫人海裡重新找到彼此，這何嘗不是一種緣分呢？
再痛苦，也有和沈長歗一起的快樂啊。
如果，如果那段記憶比她這些年經歷過的還要痛苦，她又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