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間，不爭氣的弟弟吵著說冷，穿著嚴實來到他面前開口問道。
“哥要不要吃糖葫蘆，佩宜給我做的。”
弟弟那時還小，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滿是崇拜。
“哥練功好刻苦，一定會變成最厲害的人。”
宮喚羽快忘記當初回他什麼話了，好像是那句。
“會變成最厲害的人，要保護子羽平平安安長大。”
這句話他真的做到了嗎？
他配不上這個稱號。
不配做他的哥哥，也不配做老執刃的兒子。
蕭佩宜說的對，這一切都是他的報應，是他自己造的孽。
沒有人逼他走上這條路 全是自己的執念將他毀了。
他腦中閃過很多以前的事情，像是走馬燈一樣。
他眼中逐漸失去焦距，手變得越來越涼。
感受到內力的流逝，身體漸漸變得很輕。
這山洞中靜悄悄的，只有他痛苦的喘息聲。
太痛苦了，這藥丸不是什麼良藥，怕是他的催命符。
他早該知道，與無鋒合作便是在與虎謀皮，對他沒有絲毫好處可言。
眼角有淚劃過，無盡的悔意在此刻達到巔峰。
如果能讓他重新選擇一次就好了。
如果……
可惜他連想象的力氣都沒有了。
眼前陷入完全黑暗。
名揚一時的宮門少主，在破舊的山洞中結束自己生命的最後一刻。
靜悄悄的無人知曉。
…………
身邊傳來刀劍相向的聲音，戰況越來越激烈。
攻向正門的小隊遇見兩個狠茬。
万俟哀和寒衣客看著眼前的人，手中武器閃著寒光。
寒鴉肆看著面前的万俟哀開口道。
“到我這邊來。”
他看到万俟哀搖搖頭，開口道。
“我不能。”
他在無鋒沒有離開的理由，無鋒救了他的命，這是他自小長大的地方。
他可以答應紫衣活下來，卻不能答應她背叛自己。
宮尚角看著對面的寒衣客開口道。
“他就交給我，這個仇，我已經忍了很久了。”
寒鴉肆知道宮尚角的事，自然答應下來。
寒鴉柒負責帶隊清除其他障礙，寒鴉肆拔出腰間的長劍。
看著万俟哀開口道。
“讓我來試試你的功夫有沒有長進。”
万俟哀有些恍惚，還是在熟悉的地方，只是寒鴉肆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從前那種帶著隱忍的眼神，連笑都帶著苦意，如今卻完全不同。
他眼中帶著光亮，腰也挺得筆直，手中的劍上刻著五嶽盟。
此刻他不是寒鴉肆，而是五嶽盟少主。
臥薪嚐膽潛伏多年的少主，終於在適合他的地方，顯出屬於自己的閃光來。
万俟哀放下心中奇怪的感覺，現在的他不是寒鴉肆，但自己是無鋒的万俟哀。
劍還是指向最親近的人，万俟哀開口道。
“有什麼招式都使出來吧，這可是我們第一次刀劍相向。”
他在心中加上一句。
希望這也是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