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遠山鉗制住薑茶的肩,不讓她有半分走的機會。
力道不重,不會讓她疼。
隔著六年時光的兩人,終於再一次會面,卻相顧無言。
薑茶面對周遠山的質問,有很多想對他說的話,堵在喉嚨裡,說不清,道不楚。
她身上的秘密關乎太多,不能將周遠山牽扯進來,他有大好的前程,光明的未來,他能帶著小寶過正常的日子。
薑茶說:“我和周總並沒有什麼關係,還請您放開我。”
毫不留情的話,任憑周遠山內心再強大,也抵不住心愛的人,說出最絕情的話。
周遠山被薑茶氣笑,眼神冷了下來,問她:“和我沒關係,小寶怎麼來的?你連自己的孩子都能拋棄!”
薑茶看著周遠山,眼睛裡含著淚,看著楚楚可憐,“那又怎麼樣?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他現在跟著你很好。”
“我呢,你對我,就沒有一個交代嗎?”周遠山問她,語氣急迫。
“當初是你自己說喜歡我、追我,得手我三年,悶聲不響的離開,幾個月後,你騙林阮你有危險,她過去之後,只有出生沒一個小時的小寶。”
“你就一點都不擔心,他會有危險?”也不擔心,自己會有危險。
周遠山不敢想,當時的她該有多痛,一個人生了孩子又離開,他怎麼尋都尋不到。
甚至求爺爺,求父親,動用了所有的人脈關係,仍是無用功。
薑茶像是憑空消失一樣,人間蒸發。
六年前的京市、五年前的租房、三年前的機場,遍尋不到她的蹤跡。
機場近在眼前,他派了人去跟著她,都能被甩掉,早知道,他就不該管周傅川的破事。
想到過去,往常冷靜、不動聲色的人,此刻失衡的徹底。
周遠山低著頭看她,情緒低沉,“薑茶,你告訴我,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薑茶無法直視周遠山的眼睛,內心的愧疚和無法欺騙的愛意,讓她無地自容。
現在一切不明朗,薑茶不能拿一時的安穩,來應對危機重重的未來。
她狠下心來,冷著臉直視周遠山,“我說沒有為什麼,我只是不想待在你的身邊,我不愛你也不想要他,好聚好散,你懂不懂?”
她掙開周遠山的手,轉身向前走,“我回京市,只不過是有些事情要處理,過不了多久,我就會離開。”
“還請周總,不要給我添麻煩,我看見你,真的很煩。”
草原的風攜帶著細小的雨絲流轉在空氣中,藍黑天幕中的繁星和圓月被烏雲蓋個徹底,黑暗籠罩過來,顯得無邊孤寂。
路燈下,雨絲清晰可見,周遠山的影子拉長,伶仃。
薑茶往前走去,雨還未下大,她細緻的臉龐已經溼潤,泣音剋制,細不可聞。
一人向前走,不回頭,另一人停留在原地,始終守望著刻骨銘心的背影。
“讓人守著她,不要監視和打擾,保證她的安全,不離開京市。”
若有若無的低音在黑暗中響起,隨著雨夜的涼風飄散,消弭。
緊密的帳篷裡,兩個厚實的睡袋呈倒直角形,圍在兩個小小的身體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