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傅川帶著初一離開醫院,並沒有馬上回家。
他帶著小崽子,給他買了最愛的冰淇淋,在商場裡坐了兩輪小火車。
最後回家的時候,還給他買了草莓奶油蛋糕。
一整個蛋糕上,擺滿了鮮紅漂亮的草莓,就放在初一的安全座椅旁邊。
小崽子一路上,隔一會兒看一下,小嘴抿著偷偷笑。
大院裡,初一的東西很全,不用周傅川再收拾,他陪著小孩玩了一天。
晚上睡覺的時候,周傅川也沒有再給初一講催眠的成語故事,小崽子躺在他的旁邊嘀嘀咕咕的,揪著自己的手指玩。
仔細聽才能聽清楚,他在唱歌。
“我有一個好爸爸......”
周傅川默默地伸手攬住了他。
他不是一個好爸爸,他配不上。
曾經的三年,他對初一的存在毫不知曉,他是個不稱職的父親。
周傅川不止一次想過,如果當初他知道林阮懷孕的話,他會有多開心。
他會準備多少,迎接這個孩子的到來。
周傅川很開心初一的到來,他欣喜若狂,他將初一視為比自己生命還重要的珍寶。
他很愛初一,可只有他知道,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他愛林阮的基礎上。
在他自私的心裡,林阮始終比他們的孩子更重要。
胳膊上傳來輕微的重量,周傅川垂眸看去,小崽子抱著自己睡著了。
平穩的呼吸打在手臂上,溫熱。
小胖臉蛋上皮膚細膩,粉嫩的小嘴微微嘟著,鼻尖挺翹,濃密的長睫又卷又翹,投下一片剪影。
外貌隨了他媽媽的小孩,長相極乖巧。
周傅川想,他的兒子就是最好的。
他俯身親了親小崽子的額頭,輕喃道:“初一,會有很多很多人愛你。”
“爸爸媽媽也愛你。”
夜晚的風輕輕吹過,夏日的梧桐葉是蒼翠欲滴,生命力極強。
時間轉瞬,晨曦褪去黑暗,驕陽似火,又隨著飄逝的雲落在正中。
隔離病房裡,林阮靠坐在宋淺的床前,用冷水浸溼毛巾,擦拭她柔軟的腹部和脖頸。
宋學姐的症狀遠比她嚴重,體內灼燒感劇烈,她整個人都在不適的痛哼。
“軟軟,我好難受。”
她整個人大汗淋漓,虛脫的不行,可是沒有辦法,現在只能硬扛。
林阮也不舒服,她今天下午,身上冒出了很多紅痘似的小點,頭也昏沉,想吐都吐不出來。
“學姐,你忍一忍。”
林阮堅持著給帕子換了遍水,冷水可以降溫,也可以緩解疼痛。
宋淺哭著說:“我都還沒追到陸路呢,我不會要死了吧。”
都這個時候了,她還放不下小學弟。
可就在此時,門被打開,有人回應宋淺。
“我答應。”
宋淺半仰著頭,看著門口挺直的身影,驚的都忘了哭。
“你怎麼來了?!”
陸路穿著隔離服,戴著口罩看不清面容表情,他推著輪椅進來。
“宋淺,我說我答應。”
“如果你覺得不好意思,或者不夠被重視,等出去之後,換我來追你。”